黃賓虹,是20世紀極負盛名的中國畫與書法大師,與吳昌碩、齊白石、潘天壽並稱為「傳統中國畫四大家」,並與白蕉、高二適、李志敏合稱「20世紀文人書法四大家」有「再舉新安畫派1大旗,終成一代宗師」之譽。

  • 註1:新安畫派,指明末清初之際,在徽州(又稱新安)區域的畫家群和當時寓居外地的徽籍畫家形成的繪畫流派。
黃賓虹的肖像水墨畫
黃賓虹|圖片來源於網路

心繫書畫,不喜功名

1865年,黃賓虹出生於浙江金華,祖籍安徽歙(音同「設」)縣。其父是布商,但頗有幾分儒生本色,所以很注重對黃賓虹的培養,希望他將來能讀書入仕。在父親的期許下,黃賓虹自幼攻讀詩文經史,喜愛書畫及篆刻,6歲時就能把家藏的清代名家山水冊臨摹得惟妙惟肖;11歲時應童子試,名列前茅;12歲時參加院試,名列高等;15歲返歙縣再度參加院試,考中秀才。同一年,因家產遭人侵佔而家道中落。

黃賓虹創作的山水畫《湯泉小補橋》
《湯泉小補橋》|圖片來源於網路

由於傾心於繪畫,黃賓虹把許多時間用於鑽研筆墨丹青。21歲那年應試舉人不中,因當時時局動亂,又逢家道中落,後舉家遷回安徽潭渡村,父親開了製墨作坊,以維持生計。1892年,27歲的黃賓虹放棄科考,前往南京教書。42歲前往上海,先後在報社、書局、雜誌社擔任新聞與美術編輯相關工作,以及上海各藝術學校教授,也曾擔任北京故宮的古物鑑定委員,直至74歲之前,始終從事書畫及金石考訂等學術研究而不輟。

黃賓虹於1945年的山水畫創作
圖片來源:Art Institute of Chicago
黃賓虹創作的《據梧尋夢圖》
《據梧尋夢圖》 | 圖片來源於網路

一代宗師,大器晚成

黃賓虹屬於大器晚成的畫家,50歲之後畫作才漸趨成熟,當時他的作品雖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,但卻一直未能成名。直到71歲,才舉辦了第一次小型個展。

黃賓虹的畫像
圖片來源於網路

黃賓虹早期的作品大多沒有落款,直至77歲後,才在每幅畫中落款。對此,藝術評論家梅墨生認為,那是因為他沒有將這些作品視為成品,而是「半成品」或「試驗品」。梅墨生認為,從77歲到85歲的七八年間,是黃賓虹藝術上真正的成熟時期,而他最好的作品則創作於85歲到90歲之間。

黃賓虹的山水畫創作
圖片來源於網路

始於「白賓虹」,終於「黑賓虹」

總結黃賓虹的藝術風格,他擅畫山水、花卉並且注重寫生。60 歲以前,他的作品頗受新安畫派疏淡清逸的影響,畫風傾向清逸、明亮、淡雅,藝術界稱之為「白賓虹」;60歲以後,畫風開始轉向「黑、密、厚、重」,人稱「黑賓虹」。

黃賓虹創作的山水畫,(左)「白賓虹」畫風(右)「黑賓虹」畫風
(左)「白賓虹」畫風(右)「黑賓虹」畫風 | 圖片來源於網路

黃賓虹的積墨法堪稱一絕。這是一種隨意點染、層層積染的繪畫方式,極其考驗畫功。通常,普通畫家在畫紙一處著墨3次就看不清底色,而黃賓虹可以重複著墨10次仍能見到紙紋。尤其是在「黑賓虹」時期,黃賓虹已經把這種技法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境界,用筆遒勁有力,畫面虛實、繁簡、疏密統一,給人一種水墨淋漓、朦朧詩意的厚重感。

黃賓虹創作的山水畫《青城山色》
《青城山色》| 圖片來源於網路

全方位的學者型藝術家

黃賓虹愛畫擅畫,一生中從事的職業有很多,卻從沒做過職業畫家,也很少出售自己的作品謀生。他不在意世面上流行的藝術風潮,哪怕窮困潦倒也依然秉持自己的繪畫理念,用心作自己想作的畫。在黃賓虹彌留之際,曾對身邊的人說:「我的畫要等到50年以後才有人看得懂!」

黃賓虹創作的山水畫
圖片來源於網路

正如黃賓虹所預料,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的藝術開始受到廣泛關注。人們發現,黃賓虹所顯現的藝術價值是全方位的,他不但在繪畫方面成就不凡,在美術史論、書法篆刻、考古學、文學等領域也頗有建樹,是一位「不能僅以畫史目之」的學者型藝術家。

黃賓虹的書法創作
圖片來源於網路

現今,黃賓虹的書畫作品價值極高。他的巨幅絕筆之作《黃山湯口》,曾在2011年拍出了748萬多美金的高價;2017年,這幅畫被再次拍賣時則以5409萬美金的天價成交,僅隔6年價值漲幅數倍。

黃賓虹創作的山水畫《黃山湯口》
《黃山湯口》 | 圖片來源於網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