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底峡,本名月藏,法名燃灯吉祥智,是在藏传佛教后弘期1进入西藏地区弘法的印度大成就者,也是朗达玛灭佛2之后重振藏传佛教的重要人物。

  • 注1:藏传佛教后弘期:藏传佛教发展的后一阶段,即朗达玛灭佛后,藏传佛教中断一百余年,之后再度兴起的时期。
  • 注2:朗达玛为藏王赤松德赞的次子。在继位为王后,不仅残暴、酗酒、好色,更由于当时西藏地区经常发生霜、雹、瘟疫等天灾,在大臣韦·甲多热的耸恿下,朗达玛宣称这些天灾是因为推行佛法触怒了天神所致,因此下令禁止佛教,强制推行苯教。历史上称之为“朗达玛灭佛”。
阿底峽尊者畫像
阿底峡尊者像 | 图片来源:Museviews

生于王族,心向佛法

公元982年,阿底峡出生于东印度的一个小国(今孟加拉国首都达卡附近),为该国的二王子。阿底峡幼年聪慧,十岁以内就遍学医方、工艺技术、文学、算数、星象等学问;而且自幼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出离心3和悲悯心,时常感到世事如幻,对佛法的信仰和修持兴趣极大。

  • 注3:出离心即是生起脱离之心,乃至能超脱生死轮回与三界之苦,了脱因无明所造种种业力之束缚,以达到解脱之境。
東印度,阿底峽尊者出生地。
阿底峡尊者出生地 | 图片来源:Atisha Dipankara Memorial Complex & Relics Stupa

11岁时,阿底峡离开王宫,开始游历印度求法问道。他首先在印度著名的那烂陀寺亲近菩提贤论师学习佛法;其后又相继求学于罗侯罗笈多、杜鹃论师、阿缚都帝巴、莲花铠、那若巴等十几位成就的显密大德。不足21岁时,阿底峡就已经非常精通佛教与外道4所共通的各种学问,并在与其他教徒的辩论中屡获胜利。

  • 注4:外道即是指异教徒。
古印度著名遺址那爛陀寺
那烂陀寺 | 图片来源于网络

远渡重洋,求法取经

29岁时,阿底峡正式皈依戒护律师出家受戒,出家以后遍学经、律、论典籍,后依止法护论师12年,继续深入学习佛法。那时他对各种显密教法已经相当精通,但是阿底峡并不满足于此,为继续求法,他又于31岁时历尽艰险远渡重洋,历时13个月到达金洲(今苏门答腊),跟随金洲大师学习大乘佛法。在金洲,阿底峡与大师共同起居,学法达12年之久。期间,阿底峡又去锡兰(今斯里兰卡)钻研大小乘经论和密咒。

西藏中部卓瑪拉康的阿底峽工作室
西藏中部卓玛拉康的阿底峡工作室 | 图片来源:Leiko Hayashi

学成之后,阿底峡于44岁时返回印度。当时,他已是一名佛学知识渊博、精通显密教法、品德言行高尚的大成就者。返印后的阿底峡极富盛名,受邀在当时有佛教学术中心美誉的著名寺院──超戒寺出任首座5

  • 注5:首座指的是佛教道场中位居上座的僧人。
古印度超戒寺遺址
超戒寺遗址 | 图片来源:Tonandada

应邀入藏,重振佛教

阿底峡在印度的盛名传至西藏,只是当时的藏地正值朗达玛灭佛后一百多年,佛教极为混乱,不论出家、在家者都不重视修行次第,佛法的戒律传承几乎中断,在讲学修习上常是各凭己意,妄自揣测经论的意义,显教和密教6的关系也形同水火。

  • 注6:显教是指显明易懂的教法;密教属秘密法要,未经传授不得互相传习及向非密宗信众展示,因此称为“密宗”。
《阿底峽與西藏》,作者 ALAKA CHATTOPADHYAYA
《阿底峡与西藏》| 图片来源:Alaka Chattopadhyaya

藏王益西沃和其侄子绛曲沃见此情况,认为只有去印度迎请阿底峡,才能正本清源,挽救西藏佛教。叔侄俩不惜一切代价,多次派人去迎请阿底峡,期间藏王益西沃甚至在迎请途中丧命。

公元1040年,阿底峡感念藏人求法之诚心,以59岁高龄踏上了入藏弘法的道路,翻越崇山峻岭,于1042年抵达藏地。他从后藏至塘薄伽、桑耶、聂塘、拉萨、耶巴、盆宇等地,遇上没有人信仰佛法的地方便宣扬佛法;有人信仰佛法的地方便降服外道、破除不正之风。此外,他还用正理驳斥及整顿邪说旁论及不清净的见地,尤其特别对当时邪行密法、轻毁因果的人们宣说业果的道理,令他们舍弃邪说,皈依三宝,从邪道走向正道。当时的人们尊称他为“业果喇嘛”或“皈依喇嘛”。

阿底峡的到来,标志着佛教的复兴,使西藏佛教重新走向正途。

阿底峽尊者畫像
阿底峡尊者 | 图片来源于网络

圆寂西藏,噶当鼻祖

阿底峡在西藏停留了13年,大弘佛法,破斥邪论,为此后藏传佛教的流布奠立了良好而深厚的基础。在西藏期间,他的著述极多,主要著作有《菩提道灯论》、《中观优波提舍》、《菩萨宝鬘论》和《心要略摄》等五十余种。其中最著名的是《菩提道灯论》,此论总摄一切显密修学次第,指明了修学佛法的正确途径和方法,对众生利益极大。

阿底峽尊者手稿
阿底峡尊者手稿 | 图片来源于网络

1054年夏,阿底峡在72岁时于西藏聂塘寺圆寂,将自己一生修行的显密精要都留给了西藏人民。阿底峡圆寂后,他的弟子仲敦巴领众修行并继续弘法,后来建立了噶当派。由阿底峡奠基,仲敦巴发扬光大的噶当派,对于后来的萨迦、噶举、格鲁等藏传佛教的重要教派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阿底峡也被各教派奉为噶当派的开创祖师,藏人敬称其“觉沃杰”,意为“尊者”。

17-18世紀 西藏製造的阿底峽尊者木像
17-18世纪 西藏制造的阿底峡尊者木像 | 图片来源:Rubin Museum of Art